克里特兰城外的无名小道上,月光悄无声息地轻抚大地,轻轻流淌的夜风摇晃着常青木的枝叶。
克劳斯和赞因同乘在披着坚甲的骷髅战马之上飞驰着,柯米亚在他们身旁,她漂浮在空中以不亚于这匹矫健战马的速度飞行着。
柯米亚同时使用了三个魔法达成了这一情况,一是使用漂浮术使自己浮空,二是使用疾风术吹动浮空的自身,最后是随意选择了一个护盾法术抵御速度带来的疾风。
克劳斯环抱赞因的双手被硬质的盔甲磕得生疼,他想要问还要多久到,却因为飞驰的速度无法开口。他耳边风声呼啸,视野边缘的树木连绵成一条线。
赞因勒住缰绳,骷髅战马猛然驻足,毫无准备克劳斯整个身躯撞到赞因的后背,这一撞让骷髅骑士的头盔再一次的掉了下来。头盔落在克劳斯怀里正面朝上,面甲上方的缝隙中,闪烁的红色光芒与克劳斯对上,克劳斯浑身猛颤把头盔甩了出去。
“喂,你怎么能这样?”在空中飞扬的头盔传来赞因的喊叫声,他的身体驱使着战马向头盔远去方向跑去。
柯米亚唤起一阵风托住了向后方远去的头盔,送到赞因的身体旁,他的躯体接过去往脊柱上一插,转了几圈。
“我说兄弟,你这头盔太容易掉下来了,这才几天就看到三次了,能不能想想办法。”
“是四次,这是遇到你以来第四次掉下来了,有一次你不在。”赞因拨弄着头盔确认他的头和躯体的连接:“以前从没这种情况的,可能是过去太久,接口出了点问题,过几天我去想想办法。”
克劳斯说:“能不能尽快弄好,刚刚的惊悚画面,我可不想再经历了。”
“不过是掉个头,有什么关系,看你吓得。”
“如果你是在被判处死刑的时候说这句话,我还觉得挺帅。”
忽视两人白痴般的对话时,柯米亚向前走去。克劳斯目光追着柯米亚,不再同赞因争论。
柯米亚感受到前方存在一个结界,接近结界的边缘之后她能够感应到结界内部有自己曾经留下的魔法印记。柯米亚将手掌放在结界边缘,解析着。
克劳斯看到柯米亚的动作,想到她之前说过,魂灵是天生的结界专家,他学着柯米亚的样子伸出手掌闭上双眼,魔力流动的痕迹从掌心清晰地流入脑海,他寻找着魔力汇集处,一点一点地拨开交织堆叠的魔力。
克劳斯眼前封闭的结界外壳被一层层剥开,出现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洞,他睁开眼,天空一角已经浮现一抹白晕,不觉间夜晚过去了。柯米亚依靠在树木上酣睡中,小小的胸膛伴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着,赞因在另一侧守着一个火堆。
“嗯?”赞因发现克劳斯从破解结界的工作中脱出,将手中烤好的兽肉递了出来。
克劳斯望向柯米亚。
赞因看出了克劳斯的担心:“柯米亚是在不久前睡着的,她说有些累了,剩下的工作交给你了。还有这一串兽肉可是她烤的,要不是我吃不了东西,绝对不会留给你。”
克劳斯接过肉串,依旧是毫无调料的原始味道,应付疲劳后的肚子算是不错的选择。
“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你们睡着的时候由我守着,放心。”赞因轻轻地拍着自己的盔甲。
消耗的魔力和积累的疲劳使克劳斯迅速入睡。
朝阳升起,温柔的晨光穿过层层堆叠的树影,在柯米亚的裹紧的灰袍上画出几个圆。
柯米亚睁开眼,一旁的赞因倚在战马的身上,眺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哼唱着,粗糙的嗓音不适合这首曲子。
柯米亚记得这首曲子,她闭上眼一同哼唱。听到柯米亚的声音,赞因停了下来,安静的聆听。
“这是赞因·艾尔特谱写的曲子,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只记得曲子,不记得人。”
“怎么办,我们两直接去结界内部?”赞因瞟向熟睡中的克劳斯。
“等他醒来,我们是同伴。”柯米亚说。
克劳斯在轻柔的哼唱声中醒来,顺着声音望去,视线与柯米亚的视线相触碰,他本能地回以微笑准备问好。
突然克劳斯的双脚离地,人在空中晃悠。
“穿越时间的远足小队出发了。”赞因一把抄起半醒的克劳斯,把他放在马背上,柯米亚停止哼唱准备好魔法。
战马奔驰带来的风压,瞬间唤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头脑。
结界内部的光景异常单调,除去中央立起来的一座方尖碑没有任何高于脚踝的东西。方尖碑之上有着两个魔法印记。
“左边这个是你和赞因·艾尔特相遇时的记忆,时间是维苏帝国建立前,大概是400多年前,右边的是和我相遇的记忆,时间是348年前。你要先看那个?”
柯米亚将手掌压在左边的印记上,印记泛起的光芒。克劳斯向后退去,他不能肆意窥探他人的记忆。柯米亚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克劳斯。
他不能理解柯米亚拉住他的含义,在克劳斯思考时留存的记忆在他的脑海涌现。
意识追随着记忆远去,发生在400余年前的遥远故事再一次的展现。
三人的意识从短暂断片中苏醒,柯米亚在凝固的影像中寻找着自己的身姿。
“你们怎么在这?”克劳斯看着身旁的柯米亚和赞因发出疑问,他在伊诺城观看回忆的影像时柯米亚并没有在他的身旁。
“我可以让观看回忆的人互相认知。”柯米亚说。
“这还挺有意思的,就像和朋友一起去歌剧一样。”赞因四处张望着:“这一技术可以用在艺术方面,观看演出的时候就像身临其境一般。”说完,赞因感受到一股阻力,回忆的影像正在排斥他,他意识到自己的犯下错误,转身面向记忆的主人:“对不起柯米亚,我不该把你的回忆和魔法当作消遣的方法,不要赶我走。”
赞因的哀求奏效,他被留了下来,只是他不断开合的上下颚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抓着克劳斯的双臂表达不满,巨大的力量让克劳斯无法反抗,他只得别过头。
一朵小小的翠绿的生命火焰在克劳斯和赞因两人中间绽放,赞因立马老实的放开手。
“你在回忆的影像中也能使用魔法?”
“嗯。”柯米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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